笑笑客 发表于 2015-4-16 15:20:58

异端哲学家宣昶玮

日期: 2009-06-18 20:21
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90e4010100e76y.html
这么评价一个人物,可不是为了耸人听闻,也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因为他确实是个哲学的异端,一个哲学的另类。
宣昶玮是当今中国民间哲学一大怪。
好在现在一讲“民间”二字,人们往往就自然和“怪人”相联系上了:中国民间也确实有许多怪人,胡万林就是一个;还有一个农民,一辈子钻研根据肉眼观察自然现象(云气等),预报近期的和长期的天气预报,准确率甚至达到了和气象站预报类似的程度:也是怪得有些不可思议。
宣昶玮怎么就是哲学一大怪呢?
就是大家约定俗成的研究哲学都是照着书本寻找课题的,而且大家也认为只有这样,只有熟读了成摞子的哲学教科书,和熟读了许多哲学权威们的经典名著之后,才能开始自己的起码的哲学研究。
而且,大家的研究哲学大都是从现实的哲学界正在研究、和正在寻求答案的热门哲学课题中去寻找。例如什么语言分析呀,逻辑问题呀,悖论的研究呀,认识论问题呀,本体论问题呀,等等,反正都是历来哲学家们一直在讨论和研究的问题。大家认为这些问题以前的哲学家没有解决,现在他们就以此为己任,去探讨和研究解决的新途径。
可现在宣昶玮却不是这样。宣昶玮也声称自己是个哲学家,他也在进行哲学研究。
可他是怎么进行哲学研究的呢?
说来让哲学内行觉得好笑:
他把什么八字算命术,什么星占术,什么中医和风水术,什么瑜珈师的悬空,什么辟谷,什么佛法与修行等等,这么些书上从没写进去过,黑格尔和罗素也从来没有提到过的东西,“哲学名著”上根本就丝毫不沾边的玩意儿,都拿来当作能冶炼出哲学黄金的金矿,很在这些东西之中下了把力气。最后就宣称自己发现哲学新大陆了,还“中国是世界哲学思想革命中心”云云。牛皮吹得很大,也不怕人家内行人笑话。
总而言之宣昶玮的这些门道,都是历来为哲学家们所未采用过的,也更不为现在的哲学研究者们所重视的,正统的哲学界(就是高校和社科院里)就更不正眼看的,甚至还被他们称为歪门邪道的那些东西。
正统的哲学界历来是把西方哲学巨人如康德、黑格尔等等的著作奉为经典;他们历来的做法一直是孜孜不倦的从名著和书本之中挖掘重大的哲学课题:你只要看他们发表在“权威刊物”上的论文,后面一概的列出一大溜引用的著作和刊物文章,就知道他们是把书本里的东西看得如何重要了。
可是宣昶玮和这些学院派一点儿也不一样:他不但不到书本中寻找课题,而且据以研究的素材,也不是书本上的东西,却是现实中的现象,而且是那些正统哲学界的正人君子们不屑一顾的现象:算命术和风水术之类。
这样的不依书本为依据,我行我素的另弄一套,在正统的学术界看来已经令人可笑了;可是他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宣称什么中国是世界哲学思想资源最丰富的国家,是世界哲学革命的中心云云,正经的弄学术的博士们,教授们,讲授哲学的“哲学家”们,已经笑掉大牙了!
于是自称“民间哲学家”的宣昶玮便和学院派们谈不来了,一谈就崩,一谈就争吵。
又可怪的是,和宣昶玮发生哲学争论的博士和硕士,或者虽是民间,但一样是把书本奉为神圣的哲学人士,在争论的时候几乎都争论不过宣昶玮。当宣昶玮解释特异功能怎样让哲学无法理解的时候,博士竟然反驳说:“义和团的刀枪不入比哲学更厉害呢”。已经不是讨论,而是愤愤然的哲学愤青啦。
如此这般的与正统的学院派,或者学院派的弟子们发生了几次思想冲突之后,他们后来见了宣昶玮就躲得远远的了。他们看不惯宣昶玮,说道理又说不过他,于是便躲得远远的了。
可是宣昶玮却仍然不罢休,仍然不厌其烦的对他们说:哲学家应该面对丰富多彩的现实世界,应该到现实世界里去寻找哲学问题;哲学家应该重视书本,但不能一切以书本为准。古人云:尽信书不如无书。你们一切照着书本去研究,而对多姿多彩的世界却不屑一顾,这是极端错误的。可是他们就是不爱听这些话。
他们爱听名人的教导,你宣昶玮又不是名人;他们也爱阅读名著,你宣昶玮又没有写出名著。
于是宣昶玮也就没有办法去说服他们啦。
宣昶玮也就真正尝到“人微言轻”的滋味啦。
可是有一天因为闲暇无事,便随便找来一本什么书来翻阅,是介绍近代巨子严复的。
书中讲到,严复是很推崇“名学”(即形式逻辑)的,而且严复很看重弄学问要有“科学精神”的。他说:“不为数学、名学(逻辑),则吾心不足以察不遁之理、必然之数也;不为力学(物理)、质学(化学),则不足以审因果之相生、功效之相待也。名、数、力、质四者之学已治矣,然吾心之用,犹仅察于寡而或荧于纷,仅察乎近而或迷于远也,故必广之以天地二学焉。”
严复是推崇科学精神的。但严复所谓的科学精神并不就是自然科学,而是实事求是的精神。严复认为中国几千年来的士人做学问的方法是不科学的。
他批评中国几千年来做学问“所考求而争论者,皆在文字楮素(纸墨)之间,而不求诸事实,一切皆资于耳食;但服膺于古人之成训,或同时流俗所传言,而未尝亲为观察调查,使自得也。”
这种风气,中国人一直延续至今。于是“人才因之以稀,社会由之以陋。”
严复又引用赫胥黎的话批评道:“赫胥黎有言,天下之最为(可)哀而令人悲愤者,无过于一国之民,舍故纸所传而外,一无所知;既无所信向,亦无所守持。徒尚文辞,以此为天下之至美。。。。。。嗟呼!赫氏此言,无异专为吾国发也。”
严复把弄学问采取直接研究事实看得比读书重要得多,因此他很推崇从事实中提炼理论的归纳法。
他说:“西学格致,其道与是(即中国)适相反。一理之明,一法之立,必验于物物事事而皆然,而后定之为不易;其所验也贵多,故博大;其收效也必恒,故悠久。”
严复认为读书不是弄学问的主要方法。主要的应该去到事实中去探索与研究,与天地万物接触,去研究事实。因此他说:“(西方)二百年学运昌明,则又不得不以柏庚氏(即培根)之摧陷廓清之功为称首。......夫西洋之于学,自明以前,与中土亦相埒(相等)耳。至于晚近言学,则先物理而后文词,重达用而薄藻饰。且其教子弟也,尤必使自竭其耳目,自致其心思,贵自得而贱因人,喜善疑而慎信古;......故赫胥黎曰‘读书得智,是第二手事(间接的)。唯能以宇宙为我简编,名物(实物)为我文字者,斯真学耳’”。(以上摘录的严复的文字,皆来源于《严复传》,上海人民出版社,1976年)
谁知道严复和赫胥黎的多年前的主张,竟然与宣昶玮关于哲学家应该做什么的主张几乎一致。宣昶玮也认为今天的哲学研究者们,已经读书太多,而面对事实现象太少;他们哪里是面对事实现象呢?而简直是一切都照着书本弄,把丰富的世界根本就扔到垃圾堆里去了。而只有象宣昶玮这样的不识时务者,还在那里做些已经让“哲学内行”笑掉大牙的研究什么“八字算命术”之类。
所以,宣昶玮是一个异端人物,一个“不识时务者”,一个让哲学博士和哲学硕士们笑掉大牙的“哲学外行”。
更有甚者,一个推崇书本与权威的民间哲学研究者还大声疾呼:
“(为论坛)名誉着想,对于楼主(就是宣昶玮)这样的人,建议诸位不要理睬,让其自生自灭吧!他所说的东西,根本与思想没有任何关系,而仅仅是一种胡说八道,招摇撞骗!同时规劝楼主,回头是岸!”
看到没有?
这就是不照着书本弄学问的代价,一个想认真的把这个世界弄清楚一点的人的代价。你不照着书本研究学问,那么你的学问就是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
问题严重了不是?
而且网络上研究哲学者,有相当部分都是这个样子:宣昶玮于是越想就越奇怪。
甚至想到了:当世界处于蛮荒时代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柏拉图,还没有黑格尔,也没有康德、叔本华,也没有休谟、笛卡儿,更没有罗素、培根等人的时候,这些古人是怎么研究哲学的呢?
他们又没有“权威”的“哲学名著”可看,又没有哲学系的教授们去拿着印刷精美的哲学教科书去给他们讲授什么是哲学;在这种情况下,黑格尔、康德诸位,是怎么研究哲学的呢?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中国有一本古典文学名著叫《红楼梦》,被中国人引为自豪;但许多人已经再也写不出第二本这样的作品了,于是就大家挤破头的去“研究”它,终于使“红学”成了一门“学问”,无数的红学家凭此有了在这个世界上混饭吃的本钱;
现在的中国正统学术界的哲学研究者们的作为,怎么也愈看愈象是另外一群和红学家一样类型的时髦人物?而民间也不甘落后,也要“照着书本”读下去,“破万卷”,一直读到能对不读书的人一概翻白眼的程度。
宣昶玮这样的想,一个人坐在那里。
又和大家想的不一样,真是一个异端。
夏夜里,坐在老橡树下,听着雨后蚯蚓在院墙根下的草丛中鸣叫:这真是一个迷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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