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母亲的记忆

笑笑客

日期: 2012-06-22 21:41
原文地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a90e401010147z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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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9月27日，我出生在淮河岸边的一个工人家庭，我家的房子是低矮的茅草屋。
我的家是贫寒的，父亲是一个发电厂的工人，母亲没有职业，爷爷和奶奶也没有任何生活来源。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就因为我的出生八字中的问题，而给我的父母带来了坏运：果然在我出生不久我的父亲就从淮南调到了一个更贫穷叫作阜阳的地方，仍然在发电厂当工人。
我的出生好象是专门为了反抗不平等和压迫来了，因为我在很幼小的时候就对任何限制和束缚特别不能忍受：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特别会哭闹；我的家搬到阜阳之后我还很小，母亲回忆说她和奶奶被我哭闹得没法，常常因我哭闹得太离谱了，以至于大人都认为肯定生病了，于是夜间送我上东关的街上寻一个老医生，而检查之后说没有任何疾病，于是我才回家安心睡觉。母亲清楚的记得有一次医生仅在我的小手指上发现了一缕棉花线缠在我的指丫上，又不紧，结果竟然闹得夜间3 点钟送去医院。
我的母亲是个菩萨心肠的母亲。在记忆中我常常看到母亲制止别的孩子虐待小动物：“你们干什么欺负哑巴畜生？它又不会讲话。”意思说哑巴畜生有苦也无法倾诉，会特别的受到伤害。工厂区一个卖冰棍的老奶奶在炎热的夏天被几个人用一百元假币向老人买冰棍，晚间回到家中发现是假币，又急又气又天气炎热，结果当天夜里就死去了。母亲看在眼中非常难过，想起来就说，很是哀伤。母亲的亲戚中谁谁冬天床上的被褥太薄，房子八下里漏风，常常是她不断唠叨的话语。我的大姥姥的外孙现在已经快八十岁，乡下农村人。在说起我的母亲时还记得：“我姨娘比我妈心还细。每次来我们家，就把我们的床铺摸摸，觉得太薄就叹口气。前些年我家的屋子是茅草的，我姨娘看见了心里不好受；后来我家盖了楼房，姨娘看了就心里好多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老表哥眼泪忍不住泪如泉涌。母亲又痛恨战争，她看了电视上战争的画面就摇头叹息。
非常惊奇的是母亲有很好的文学才华，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她看了后就能编成非常顺口的顺口溜，而且让别人临时出题目母亲即兴创作，她的创作都让别人大感惊奇。母亲曾经上过小学，而且据母亲少年同学回忆，对母亲在学校的优异成绩有非常深刻的印象。但母亲少年就丧母，无法继续上学，就跟着自己的大娘生活，我称为大姥姥。大姥姥在六零年饿死了，埋葬在淮南上窑山上。如果我的母亲有机会继续上学，那么以她的天资大概就展现出来了。
父亲也非常爱学习，而且学习上也有点聪明，特别的爱看书。家中他买了各种书籍，例如中医、古《本草便读》，等等。我兄妹三个，但就我最爱看书。记忆中在很小的时候到我的一个小同学的家里去看他的爷爷奶奶给他买的书，而他却根本不喜欢看。他的爷爷奶奶是旧社会的学校校长，家庭经济较好，而我的父亲则贫穷，也不会去买那些科普书的。
我的奶奶把我从小带大，所以我和奶奶很有感情。六零年的时候奶奶带我从阜阳回淮南，在过一个渡口的时候人流很多，我不小心踩了别人放在地下的木箱子，结果那人狠狠得打了奶奶背后一拳，奶奶大声斥骂。当时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知道了什么叫作不道德。这次旅行我在汽车站的时候因为饥饿而昏迷了，奶奶抱着我，无奈的呼唤我的名字。一个四十多岁的好心男子给了奶奶一包饼干，奶奶喂了我一点，我醒了过来。后来我父亲从阜阳调动回了淮南，我也已经上中学，大了。我转到淮南的七中，奶奶因为在我亲戚家，所以一段时间还没见到我。而后来我听说奶奶知道我在七中上学，就想让人带她去到学校看看我，奶奶想我了。这件事震动了我：因为我虽然知道奶奶在哪里，可是却没有想去看奶奶的意思；而奶奶竟然如此的疼爱我。我虽然年龄已经十八九岁了，离开奶奶很久，对奶奶似乎忘记了，但这次让我感到了震动。
奶奶去世后差不多每年的清明节我都去给她上坟；有一次父亲说他这次亲自去给奶奶上坟，说你不必去了，于是我就没去。但接着发生了一个奇怪的事情：就在清明节那天的中午我午睡一会儿，结果半醒不醒的梦中奶奶来找我了，我清楚的知道是奶奶来了，于是便醒过来了。心中马上就想到：不行，奶奶还是要我去给她上坟。于是我当天下午就去奶奶坟上烧了纸磕了头，并向奶奶诉说了许多。
我幼年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异象。那是我很小的时候，大约2到3岁的样子。当时是在夜晚，我突然不知怎么出现在一个河边，一片漆黑中略微有点月光，河中有许多芦苇，许多青蛙在鸣叫。似乎是母亲告诉我不要出声，我们躲在一个河边的居民住宅墙外的角落里。过一会儿却在一个大街上，我看到许多大车上面堆着许多装在袋子里的人，地下还用绳子拖着一些人，随着车子向前走，这些人就在地上拖着。现在感觉起来似乎都是被枪杀的死人，月光下这些人都套着浅白色的包裹之类。许多人匆匆的走，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而似乎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母亲等并不在身边。因为画面太清晰，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而我在幼年的时候也多次的出现突然自己对大人的事情什么都明白，而有时又什么都不知道的稀里糊涂的状态。那时我也就4岁左右吧。
我曾经在托尔斯泰的著作里看到，托尔斯泰的记忆中曾经有他的还在襁褓里的情形，当然他只有几个月大了。
我的家是贫寒的。记忆中大约在1961年的时候，刚刚度过饿死人的年月。我的母亲抱着我弟弟，和奶奶一起在我家附近看到一块被人扔掉的西瓜皮，就想拣回来做菜充饥，我当时只有7岁，却非常清楚的感觉到母亲和奶奶的不好意思：既想拣回来做菜充饥，又怕被别人看见笑话我们是穷人，当时的情景至今仍深刻得留在我的脑海里，永远也不会消失了。
我从小就敏感而且观察细腻，着迷大自然。对少年时代游玩过的野外非常亲切，有无法磨灭的记忆。我后来发现我的这种性格和法国的昆虫学家法布尔很相象。我母亲去世前的两年母亲突然发现我的心非常细腻，她惊奇的笑着说：孩子你怎么象个妇女那样的心细呀？
母亲身体不好，多愁善感。年轻的时候有忧郁症，因为她告诉我她有好一次在渡河的时候想自杀：但却想到：如果死了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办？他们都还那么幼小？于是便克制住了没有自杀。又有几次母亲说她处于迷朦状态：她的死去的亲人——那些她日夜想念的亲人都来了。和她说：你还在这里受什么罪呀？你受的罪还少吗？和我们一起走吧！这些亲人似乎开着什么车子。母亲说她当时就动了心想跟那些亲人走；已经上了他们的车子；但却突然想到：我走了我的孩子怎么办？他们还没成家呢！我不能走！于是她又下来了。象这样的经历母亲说已经有好多次了。就在母亲去世的前几年，还发生过一次。母亲也是因为有子女的事情放心不下，而拒绝了死神的召唤。
大学快毕业的时候的我气质有很大改变，颇有点不一般，有点扎女孩的眼。但因为长期的热爱思考等而导致了性格孤僻，不愿意成立家庭而让母亲伤透了心。后来在母亲的竭力促成下我成立了家庭。后来我知道是我八字的缺陷造成的。我的出生日子是辛卯，属于婚姻必然不顺利的类型，除非是当上门女婿，否则必有婚姻破裂的事情。而万分巧合的是：我的婚姻确实象当上门女婿：因为岳父母对待我竟然比对待他们的儿子还好，各种细节都有上门女婿的迹象，而且我也确实在岳父母家有在自己家的感觉。我也因此经常和爱人开玩笑：我就是你家的上门女婿。我这个样子母亲看了就说：这下子我就放心了，孩子你又多了个妈妈疼你。母亲又告诉我说你现在的岳父那时特别喜欢小孩，在你很小的时候曾经带你玩过。母亲说还是有缘分吧，现在你成了他的女婿了。我爱人的家和我的家当时都是一排草屋，隔了两个门的邻居，她也是贫寒人家的女儿。但她还没出生时我们家就搬迁到阜阳去了，因此我和她根本不认识。
后来我有了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小时候很可爱，母亲非常高兴：在孩子出生的时候母亲散了四百多元的红鸡蛋。母亲经济很差，竟然花了那么多的钱散红鸡蛋，说明母亲对孩子出生的高兴。
母亲去世之前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母亲和我说却又象自言自语：我这以后走了，你姥爷和你大姥姥的坟怎么办？
我因为曾经发现一个重要的中国天才而当时正在被对付得焦头烂额，对母亲的唠叨也就没怎么在意；而当后来母亲又在我面前这样讲，于是敏感细心的我立刻知道这是母亲的大事，我就立刻答应了母亲：这些事以后交给我就是了，我会过问和每年去上坟的。这下母亲就放心了。
后来2002年底，我的母亲去世了。大概她觉得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她可以放心的走了。
但对我来讲母亲的去世还是太突然：因为母亲才69岁啊。以我这样悟性后来就知道：母亲是因为我而减了寿命，也是因为众生和人类的幸福而减了寿命：我知道为什么。而且当母亲去世后我就明白了。
母亲的去世一点也不痛苦：她一觉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我知道这是因为母亲的菩萨心肠而得到的好的报应。
母亲的突然去世让我心里难受：母亲一直家境贫寒，而我也一直被某些势力暗中对付得经济困难：在我的全家，只有母亲一个人相信我曾经因为一个天才仗义执言而得罪了太岁，并因此丢掉了工作；就因为我，母亲一天舒心日子也没有过。而现在这一切都无法弥补了：让我懊恼啊。
在没有任何别的法子弥补我对母亲歉疚的时候，我就用一个佛教徒特有法子来表达对母亲的歉疚：于是我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开始每天都花时间来念佛、拜佛、诵经了，不间断的来超度我那在天之灵的母亲。而在这之前说来惭愧：我还没认真的做过佛教修行功课呢。
而让我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奇迹却出现了：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内，我竟然在一次拜佛的时候突然获得了智慧，而弄懂了原先百思不得其解的哲学、也是佛法等的奥秘了。
于是我的智慧整个上了一个天大的档次。这是后话了。
愿佛菩萨超度我母亲的灵魂到净土世界。
愿母亲的在天之灵能安息。
阿弥陀佛。


宣昶玮
2012年5月25日于淮南八公山下